少女轻轻摁下电灯按钮，黑暗在顷刻间消散。
突如其来的强光令江宁睁不开眼，好半天适应光线。掀开沉重的眼帘，他发现江水谣正抱着膝盖坐在床尾，柔顺的黑发散落在浅绿碎花裙上。
然而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比灯光还要刺眼——
“我都看到了哦，哼哼……这回你总该死心了吧！”
江宁冷漠地看着她，沉默不语。
“姑且送你一句逝者安息，然后你也该接受现实，明白NPC根本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啦！到头来只有血缘跟你最近的我才能一直——一直陪着你哟。”
江水谣轻轻歪过头，眨动着明媚的眼眸盯着仿佛空壳般躺在床上的江宁。
“我早就说过啦，NPC什么的根本不靠谱，对一个NPC投注那么多感情完全没意义嘛！你会喜欢NPC也真是莫名其妙，那不过是一堆代码外加一个建模，一点灵魂都没有，连人工智能都算不上，只会重复那三句话，而且就算对象不是你，她也一样会那么说，毫无原则可言，这样的东西你为什么会喜欢呀？”
这番话充满挑衅的意味，江水谣嘴角扬起轻蔑的笑，但江宁依旧无动于衷。
目光明明是落在她身上，他却又好像是在看着远方——那里荒芜一片充满空虚的土壤，不会诞生任何事物。
对视良久，江水谣收起了所有神情，神色与江宁一般冷漠。
她缓缓爬到江宁身旁，轻而易举地拎起江宁的衣领。
“喂，说话啊。”
江水谣的嗓音变得十分不耐烦，就像16岁之前两人关系恶劣时那样。
然而江宁哪怕被她拎住，也没做任何反抗，宛如损坏的人偶，脑袋垂在半空，眼眸暗淡无光。
“我叫你说话，听到了吗？装什么死？”
任凭江水谣说再多话，江宁的脑袋都是空白一片，仿佛身处无法接收到声音的外太空，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。
可是下一刻，他的眼睛却捕捉到江水谣扬起手掌的动作——
一记耳光像是直接轰进江宁的脑袋之中，连大脑皮层都开始颤栗。
随之而来的疼痛刺激着意识，他的眼里燃起火星般微弱的光。
“现在会说话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这回是江宁主动抗拒说话。
哪怕挨了江水谣一巴掌，他心中也没多少愤怒或是羞辱，只有最单纯的疼痛在神经中游走。
眼看着江宁眼里微弱的火光也要消散，江水谣微微眯起眼眸，瞳孔中闪耀着极其强烈的光芒，随后她再度扬起手——
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，取而代之的是嘴唇上轻柔的触感。
这是江宁从未体验过的感觉——被人重重压在床上，拂过脸颊的呼吸炽热如火，脸颊肿胀的疼痛与唇间的软糯相互交织，脑袋陷入不同意义上的空白。
不知过去多久，他忽然感到有阵蛮横却也温柔的力量试图突破唇齿，酥麻感令他放松防备，但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，连忙闭合牙关，却咬到了什么……
“呜……”
动人至极的呜声涌入耳中，江宁浑身细胞都亢奋无比，也因此弄清了现在是什么状况。
于是他直接将压在身上的躯体推开，难以置信地瞪向皱着眉头显得委屈又娇柔的江水谣——江宁从未见过妹妹这么可爱的一面。
“你……你做什么？”
“呜……做……做我一直都想做的事呀！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什么你！总不会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抱怨什么‘这是我初吻’这种话吧？别说得像我不是初吻一样！”
说罢，江水谣微微伸出舌尖沿着唇边舔舐了一圈，宛如回味糖果的滋味。
随后她用力压住江宁的肩膀，眼眸氤氲、目光迷离，至上而下俯视着江宁，以骄傲的语调宣示主权——
“况且凭什么我眼中装的都是你，而你眼里却只有那个NPC啊！你明明是我的哥哥！你从一出生就是我的！你这辈子都是我的！所以你倒是好好看着我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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